陳顯棟先生的作品洋溢著宜人的詩意與音樂感。其實溯其源來講,詩歌和音樂並不是人類憑空從外創造出來的藝術形式,人類本性之中本來就內在的潛存著詩意和樂思的抒發本能。他作品畫面的實際效果可以看到,把音樂引入繪畫,陳顯棟先生比康定斯基(Wassily Kandinsky)高明而成功,前者把音樂引入視覺可以意會的意境,而後者只是把機械的節奏符號生硬地搬上畫面,只能提示指揮家,不能讓廣大的觀眾感性地意會。 熟悉陳顯棟先生的朋友都知道,他很重視研究材質、顏料和特殊技法,但他探索這些表現手段的目的很明確——為他營造令人意外驚奇的人性詩境。我們在欣賞陳顯棟先生的作品時,首先是被他那令人心曠神怡的詩境所抓住、所感動,然後在琢磨這種神奇詩境是怎麼營造出來的時候才會逐漸發現他在材質、顏料和特技上的獨具匠心。這個先後關係擺對很重要, 這是感人之作能夠源源不斷問世的原則。 關於陳顯棟先生的藝術,有朋友認為應該歸類“抽象畫”,有朋友認為應該歸類為“意象畫”,關於“抽象畫”一詞,時下的“意象畫”一詞也並不適用陳顯棟先生的藝術。“意象畫”論者講主觀的“意”和客觀的“象”的藝術統一,而陳顯棟先生的“象”不是“客觀的象”,而是“詩象”。你說這是山,但仔細看又不是山;你說這是湖,仔細看又不像是湖;你說是農舍,仔細看又不能確定是農舍。這是似是而非的“詩象”,它給你某種物象聯想而你又不絕不能確定其稱謂。可貴的是,這些“似是而非的詩象”並不是一些冷冰冰無生命的符號,它們的有機構成能夠喚起你對熟悉的、親切的、生活經驗的詩意聯想,但又絕不是一幅意象風景畫。如果你觀畫的感覺直接落實到某種具體物象的認知,詩意的聯想就會受到削弱,如果完全引不起對熟悉的生活經驗的物象聯想,這種詩意聯想又喚不起親切感,這種既能夠聯想起風景又不是風景意象畫的詩意畫,正是陳顯棟先生獨特探索的成功之處。陳顯棟先生創造的“似是而非的詩象”之妙,也不是齊白石老先生所說得“似與不似”之妙,齊白石老先生的“似與不似”講的是,我主觀畫的白菜“似”實際客觀存在的白菜,但這種“水墨白菜”又不“不似”(不等於)實際客觀存在的“真實白菜”,但前後兩者都可以確定無疑地稱之謂“白菜”,而陳顯棟先生所創造的“詩意形象”卻不能確定無誤地指稱為某具體事物。它是介於兩者之間的“詩象畫”,這無疑是陳顯棟先生為世界美術史做出的獨特貢獻。其實如何歸類或如何稱謂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種藝術所表達的思想情感及其表現力是否感人、服人,益於審美需求和精神需求。陳顯棟先生的不僅僅是他手法的獨創,而更是這種手法的獨創所成功表現了感人的“具有人性親切感的詩象境界”。 陳顯棟先生近80歲了,但仍保持著年輪人的生活態度和旺盛活力,他獨創的詩象畫今後一定還會不斷有令人驚喜的佳作精品問世。
<本文摘自大陸美術雜誌總编辑 王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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